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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ukuru  

《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 村上春樹

 

深深吸口氣,我試著找尋適合邊打著這篇文章邊聽的曲子,放了幾首不同的輕音樂,總在十多秒內就按下暫停。

沒有音樂旋律的背景也許正是最適合沒有色彩的時空。

 

高中時代多崎作與其他四位交情甚好的同學,分別是紅仔、藍仔、白妞與黑妞,五個人的個體雖不同,卻極有默契地成為了一體,多一個或少一個成員都不行。但就如書名所述,只有多崎作,不帶有任何色彩,這讓他在某些時候裡感覺自己是最格格不入的存在。高中畢業以後,只有多崎作選擇了離開家鄉名古屋,上京就讀於一所知名理工大學(東大教授寫的書評裡表示,這所學校可能是東京工業大學),其他四位同學則都上了當地大學。

 

雖然只有多崎作一個人在外地生活,其他留在家鄉的四個人仍會不時地一起寫信給作,作偶爾也會回信分享他在東京的生活。漫長過年以及暑假就會回名古屋去,大家再好好相聚,這樣的時光大約持續了一年多。直到第二年夏天暑假,多崎作一回到老家,就迫不及待地打電話給各個其他成員,但打到對方家裡,成員們全都不在。過了一個下午,作重新的再打過一輪電話,從對方家人口中得到的仍是一樣的回覆。

就在某一個時刻,藍仔打電話來了,「請你以後不要再打給我們四個人了」藍仔說。

「為什麼?」

對方沉默了一陣子,「你做了什麼事情自己應該很清楚」電話就此被迫中斷。

從那以後將近半年間,多崎作整天只想著死,從學校下課回到東京的公寓,什麼也不做,就像一盆逐漸凋萎的花,連陽光都不願意施捨照耀。

 

感覺就像是非常真實的故事,我已經把這故事親口敘述給兩位友人,而現在又以文字再次紀錄。如果是以村上出道三十年來鉅作的代表《1Q84》是沒有辦法將故事從口中侃侃說出的,光是要形容little people的存在大概就得花費掉不少腦細胞。但當時讀完《1Q84》時,我深深認為這該是村上最尖峰的一部作品了。

 

殊不知《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卻又以自己獨樹一格的風格跳脫過去的作品。

因為在這作品裡,許多的細節都相當的真實,虛幻的元素也只僅於多崎作的夢裡,而夢本來就該是虛幻的。其他的部分坦白說,無法很斷定地說不可能確實發生在某個人身上。

書中裏頭一個我很喜歡的角色是灰田,在灰田出現的時候,多崎作心裡想著:「又一個有顏色的人了」

灰田的消失雖然相當神秘,但仔細一想,人生中我們何嘗不曾做過灰田或相識過灰田,偶然的一個時間點遇見一位志氣相投的朋友,持續往來了幾個月甚至幾年,突然間也不需要任何交代就此斷去聯繫。

 

時光快轉,三十六歲的多崎作在從事建造車站的工作。在旅行社工作的女朋友沙羅鼓勵作是該去好好面對過去塵封的記憶以及仍隱隱作痛的傷口了。多崎作決定在被其他四人拋棄後經過十六年的現在,回去找他們,並了解當時候的原委。

其中多崎作搭了飛機橫跨半個地球來到芬蘭拜訪惠理(黑妞)時的對話,則引人入勝。

多崎作提及五個人當中,只有他沒有色彩、沒有個性一事,

「只要是活著誰都有個性。只是有從表面上容易看出來的人,和不容易看出來的人而已喲。」惠理如此回答。

「就像建造車站一樣。如果那個假定是擁有重要意義或目的地的事物的話,是不會因為一點小過錯就全然變不行,或完全消失的。就算不完美,首先車站就不得不製作。不是嗎?因為如果沒有車站,電車就不能在那裏停靠。而且也無法迎接重要的人。如果發現有什麼不良狀況的話,可以應需要事後再修改就行了。先把車站建起來吧。為了她的特別的車站。腦子裡浮現那種車站,在那裏賦予具體的色彩和形狀。然後把你的名字和釘子刻在地基上。把生命吹進去。你擁有這樣的能力。因為你已經一個人遊過暗夜的大海了。」

「你是無比傑出的,多彩的多崎作君而且在繼續建造著精彩的車站。現在是健康的三十六歲市民,擁有選舉權,也在納稅。為了見我也能一個人搭飛機來到芬蘭。你不缺任何東西。你需要自信和勇氣。你需要的只有這個。可別為了害怕和無聊的自尊心,而失去重要的人。

 

小說的最後一個章節我是相隔了一個禮拜才繼續讀完的,最終篇的一開頭甚至是大半部分就像在回顧多崎作三十六年來的人生一樣,剛開始很希望讀到從芬蘭回來後與沙羅相約見面的片段,也想知道沙羅的選擇,但就在一邊跟著多崎作本人回顧他的人生,一邊漸漸地感覺到,沙羅的選擇好像也不是那麼重要了……那過程就像母親為了哄孩子睡覺而說了自己編的故事,剛開始滿心期待結局的孩子也隨著冗長的故事耗盡了注意力,漸漸沉睡而去。其故事的結局的種子,就埋在孩子夢境中等待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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